
1旗开网
那是1996年的秋天,我骑着自行车去儿子的学校开家长会。
一路上,金黄的稻田在暮色中飘散着丰收的气息。
虽说是第一次当家长,但我的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期待。
因为我知道,儿子的班主任是李玉梅。
2
十五年前,我和李玉梅都在清河公社的青年点当知青。
那时的她,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,穿着褪色的蓝布衫,却总是笑靥如花。
没人知道,我偷偷地喜欢着她。
可惜那时的我,除了一腔热血,什么也给不了她。
“张建国,你又在发什么呆?”
她总是这样打趣我,“读书人就是爱想东想西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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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2年,我们这批知青陆续返城。
临走那天旗开网,我鼓起勇气约她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见面。
“玉梅,你真的决定留下来当民办教师了?”
她望着远处的村小学,坚定地点点头:“这里的孩子需要我。”
我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背着行李转身离开时,听见她在身后喊:“张建国,你要好好的!”
4
回城后,我靠着知青经历考上了农业大学,毕业后在县农业局工作。
结婚、生子,日子过得平淡而踏实。
妻子芳华温柔贤惠,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,可我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,藏着那个扎着辫子的姑娘。
去年,妻子因病去世,留下我和儿子相依为命。
5
走进教室的那一刻,我愣住了。
讲台上的李玉梅还是那么清秀,只是眼角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。
她穿着朴素的碎花连衣裙,手里拿着花名册,目光在家长们脸上扫过。
突然旗开网,她看见了我。
那一瞬间,我们都愣住了。
教室里其他家长的说话声仿佛远去,时光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。
6
家长会结束后,其他家长都走了,我却坐在原地没动。
她整理着讲桌上的作业本,忽然抬起头,露出了记忆中那种明媚的笑容。
“张建国,这下你可落在我手里跑不掉了!”
我不由得也笑了:“是啊,当年让你跑了,这回我倒是真跑不掉了。”
7
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结婚,始终守着这所村小学。
看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长大,她说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。
“你儿子小明很像你,”她说,“也是个爱发呆的。”
我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可能是随我。”
8
从那以后,我经常去学校接送儿子。
有时碰到李玉梅,我们会聊聊天。
她说现在旗开网学校条件比以前好多了,有了新教学楼,还通了电脑。
看着她谈起教育时眼中的光芒,我忽然明白,当年她为什么会选择留下。
9
今年春节,我鼓起勇气邀请她来家里吃饭。
儿子也特别喜欢这位温柔的老师。
她站在厨房帮我择菜的时候,轻声说:“建国,你知道吗?其实当年我也喜欢你。”
我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。
10
去年夏天,我们结婚了。
婚礼很简单,就在学校的操场上办的。
村里的老人们都说,这是一段迟到的姻缘。
儿子在婚礼上的发言让我们都红了眼眶:“我终于有妈妈了,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老师。”
现在,每次我骑车接她下班,看着她坐在后座上,感受着她轻轻搂着我的腰,我就在想:有些等待,值得用一生去成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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